白露看着那抹单薄的身影在风中前行,心里有些难受,那些话她亦听到了,不止因为内力修为的提高,还因为它们顺风而来,想听不见都不行。
风夜灯挖好了四周,白露亦爬上来,小心翼翼地剜出来,然后放在准备好的匣子里。
“姑娘,我们走吧?”白露怕她对梅君鹤还有所留恋,直截了当道,“如此,寒冰草易成活。”
风夜灯没有一点眷恋,仿若还是原来模样,一切都未发生:“嗯,把它尽快栽到燕山东猴顶,免得白费一场功夫!”
于是……
白露沉默了一路,不敢再提梅君鹤。
风夜灯同样沉默了一路,不敢再说心痛。
又是二十多天,风夜灯与白露夜里才到枫林晚。次日清晨便登上燕山东猴顶,她想将寒冰草种下来,万一他来了,或许有用。
万一,万一他来了……
白露找到一处阴冷避日的地方,快速挖坑,将寒冰草小心翼翼地种下去,栽好后忍不住磕头祈祷着:“拜托,一定要活下来,好歹给姑娘一个念想!”
风夜灯偏着头笑了笑:“真是个傻丫头!”
白露不解释,看到风夜灯的笑容凝固,环顾四周并无异常,只问:“姑娘,你这是在想什么?竟如此出神?”
见对方不曾回话,便再仔细地瞧了瞧,赫然望见不远处的山上有刺目的红色,正相互依偎的二人,当真是好不亲热。
白露真是气不打一处来:“阴魂不散!”
风夜灯从怀里摸出一条白色幡旗,将它系在了那颗破开巨石的松柏上面,像极了黄山的迎客松。
这条风马,是她在梅城梅院时,专程让梅君鹤陪自己去雪域之都惹萨时,那位高僧赠与她,佑她平安的。
那天,梅君鹤虔诚地跪在大佛宫的宫殿里诵经,她听不太懂,便去转了摇经筒。
风夜灯冲着雪域的方向微微一笑,又望向扶余国的不咸山。
忽然地,她再次回想起仓央嘉措,还有那首《那一世》,仰天长叹,只念道:“
那一天,我闭目在经殿香雾中,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;
那一月,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,不为超度,只为触摸你的指尖;
那一年,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,不为觐见,只为贴着你的温暖;
那一世,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啊,不为修来世,只为途中与你相见;
那一瞬,我飞升成仙,不为长生,只为佑你喜乐平安。”
她的背影孤傲而落寞,让人觉得钻心地疼。
碧绿与白色相衬,如仙似画,她站得笔直,笑容被泪水碎成了梨花:“这一刻,我扬起风马,不为祈福,只为引你踏上归途。”
白露要哭死了,这个诗一样的女子,偏生看上了一个负心汉!她心里堵的慌:“姑娘,我们走吧!”
风夜灯看着那株摇曳的寒冰草:“我想喝酒了,可以吧?”
白露好容易松口:“好好好,随你开心!”
风夜灯终于起身了,最后望一眼那个山头,不再作任何留恋地离开。
枫林晚,枫树下支着一张小几。
谷雨蛾眉紧锁:“白露,姑娘今日究竟是怎么了?又开始买醉了?明日便是上元节了,看来今年的十五是没法过了!”
谢文墨蹙眉:“莫非梅仙羽……真的与哪个女人在一起了?”
谷雨愕然,立刻问道:“是么?”
白露好容易点头回应着:“我们在不咸山见到了他跟南长老!后来,又在东猴顶看到了他俩恩爱。”
谷雨怔怔地自言自语:“梅公子从不屑于装模作样,想来是真的移情别恋了。”
谢文墨的眸子里却突然一亮,难以置信地望着树下的女子,眼里闪过些许复杂的神色,自嘲自讽,又漠然一笑:“梅仙羽果然情深意重,我辈不及!”
他转身离开枫林晚,蓦然回首,再看一眼喝得昏昏沉沉的风夜灯,无奈地摇头:“孽障难堪破!”
谁也不曾看见,他的眸子多了一丝凄然,更是多了一层薄霜。
那是一种极深沉的痛楚,唯心死情亡之人方能参透。
他站在自己的枫林残院,抚摸着如火如荼的枫叶,不由叹息:“梅仙羽,这一世我不曾服过任何人,却不得不服你!”
枫林晚的一群人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,风夜灯却还在喝着,从晌午喝到了黄昏,又从黄昏喝到子夜。
四个丫鬟急得团团转,连立春的话都没用。
凌晨时候,风夜灯提着几坛子陈年酒,挑着一根无骨灯上山,怎么都醉不了,才最痛苦,她只能去山顶吹吹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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