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多月后,十月上旬。
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要早些,四个丫头早就请好了稳婆和奶娘。
许闹之前为了照顾朋友,也看过不少关于孕妇育儿的书籍,好在这几个月虽然曲折,也幸亏她调节情绪还是有一手,不然恐怕有些危险了。
她忍着没有痛呼,自己有规律地呼气吸气,一直蓄力到宫口全开……
毕竟是已经分娩过的身子,虽然耗尽了所有力气,但生产还算顺利。就是全身都有些虚脱,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,隐约听见孩子的啼哭和几个丫鬟谈话。
“白露姐姐,外面落了好大的雪,将柴房的一角都压塌了,我们备用的木炭被打湿,生不了火,姑娘产子不能受寒。怎么办啊?”
“霜降去端木姑娘那里借些银炭,惊蛰去白叔那里买些炭火来!快点!”
……
许闹不知道后来究竟有没有借来木炭,只知道身体和屋子一起凉了下来,整个人像被包裹在冰天雪地里。
不等她哆哆嗦嗦地发抖,身子便又暖了起来,像是被三月的春光照耀般,原本湿哒哒的衣衫也变得干燥,汗涔涔的身子渐渐恢复,整个屋子都如同包裹了暖气一般。
她睡得迷迷糊糊,但依旧能感受到握住手腕的热度不断传来暖意,温热的内息将她的整个身体始终保持着热度。
不久,她感觉一双温暖柔软的唇瓣贴在自己的额头,没由来地滑落清泪两行,呢喃细语:“君鹤……”
吻着她的双唇微滞,缓缓离开她的额头,满是薄茧的粗砾感拭去了那些眼泪。
她始终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,然后开始自说自话,一边说,一边落泪:“我还是很喜欢你,像风走了八万里,不问归期……”
蓦然间,她觉得扣在自己腕上的那只手略略地颤了颤,随后有湿润的液体打在自己的手臂上,温热的水珠顺着肌肤滑落,像在诉说主人的心情。
最终,那人还是开了口,声音沙哑低沉,就像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实而已,没有丝毫情感:“女人月里不能哭,不吉利。”
许闹被这话噎住了半晌,蓦然一笑:“多谢提醒了。”
她累得昏睡过去,再没有听见任何声响,抑或是那人再不想与自己有任何交流。
许闹再次醒来,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,神思浑浑噩噩的,给几个孩子喂奶也是心不在焉,让几个小家伙吮吸了几口,自己没有涨奶,就丢给了奶娘。
她盯着炭盆发呆,想起梦里的那句话,那样深情的人,原来也可以那样冷情!
两年的相伴如同潮来潮去,除了心里的印记,什么都没有留下。
白露摇了摇她:“姑娘,是不是该给孩子取名字了?”
许闹幽幽地舒口气:“等满月再说吧!”
屋子里几个人都懵逼了,抿抿唇,想说什么又不敢说,只能硬生生咽下去。
冥夜回来,听到许闹的那句话,心口闷闷的:“……谷主……若一时想不出大名,乳名亦可……”
许闹终于回过了神,怔忪地望着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个人,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思绪,低头沉思了片刻。
她蓦然浅笑:“惊蛰,还记得给你们唱过的那首《半壶纱》么?”
惊蛰抬起头来,自顾自唱了几句:“倘若我心中的山水,你眼中都看到,我便一步一莲花祈祷。怎知那浮生一片草?岁月催人老,风月花鸟一笑尘缘了!”
许闹微笑,像忍冬花:“乳名从老大开始,叫笑笑、尘尘、缘缘、了了,一笑尘缘了!”
她缓缓坐起身来,在烧着暖炕和炭炉的屋里伸展筋骨:“冥夜,可有好消息?”
冥夜微微蹙眉:“谷主,你的身子……”
许闹看着她微微一笑:“无碍,你说吧。”
冥夜低头回:“属下已经找了三十人,根骨与性子皆不错,让她们住在一处院子,需得谷主取名,她们由属下亲自培养,待谷主身子恢复,一一过目!”
许闹微微颔首,落寞地念起李义山的那首无题诗:“相见时难别亦难,东风无力百花残。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。晓镜但愁云鬓改,夜吟应觉月光寒。蓬山此去无多路,青鸟殷勤为探看……就叫‘青鸾观’吧,以后青鸾观是你的。”
冥夜错愕地望了一眼那人:“谷主?”
许闹身子虽然仍旧虚弱,但目光凌厉非常,唇边的笑意凛冽:“你是我的。”
冥夜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惊喜,拱手道:“谢谷主信任!”
许闹摆了摆手,懒洋洋地躺回去:“就当潮起潮落一场梦罢了,你们不必再欲言又止,我不是什么花瓶,碎不了!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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