舂生长着一张娃娃脸,面目还算清秀,随了他娘的那张脸。而且平时又非常乖巧老实,所有人都拿他当个孩子看。
所以他才可以在后花园走动,也负责这一片的洒扫。包括当初勒死爹的那个偏院,也都归了舂生。每次看到那棵勒死亲的老树,舂生都会在心里加重一分恨意。爹,放心,你不会死的。我会为你报仇的。舂生在心里默默地叨念着。
“今天的天儿还好,没昨儿那么热了。”卫夫人淡淡的声音传过来。舂生掏出那条小蛇,看她越走越近,瞅准机会,把那小蛇轻轻放了出去。“夫人,小心!蛇!”丫鬟看到那么鲜yan的一条蛇,然横亘在石子道甬上,吓得大叫一声。
卫夫人当然惧怕那东西,拽着丫鬟的手,走也不是,停也害怕。那小蛇涌动着柔软无骨的体,嘶嘶地吐着信子,看上去像是有毒的。
“夫人别怕!”舂生知道,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了。他冲出去,用手中的扫把,把那小蛇挑起来,飞快地扔到了旁边的塘里。看着危险已经解除,卫夫人掏出手帕,擦擦额头上的汗。抚着心口惊魂未定地说:“谁呀?”
舂生忙垂手回答:“夫人,是我,舂生。王大的儿子。没事了,您别担心。那毒蛇,已经顺游远了。”
卫夫人点点头说:“哦,我说呢。多亏你了舂生,这院子里都是眷和少爷们,谁知道今天偏碰到这东西---瞧你,大呼小叫的,把我吓得。”卫夫人摇头摇,最后对旁的丫鬟说道。
“是啊舂生,多亏你了。我最怕这东西了。”那丫鬟是卫夫人的贴婢,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。
“夫人,这都是应该的。我爹和我,都受了夫人这么多恩惠,这点小事,都是应该的。”舂生恭敬地回答。卫夫人看看老实巴jiao的舂生,満意地点点头。“舂生,要是家里有什么为难的地方,就去找管家说。
我会告诉他,多照顾照顾你们娘俩的。”
卫夫人说着,就要回房去。今天她受了惊吓,没心思再游园了。“夫人…舂生,有件事…却不是自家的事…不知道…不知道当不当讲…”舂生然下了跪,磕磕巴巴地说着。“你这孩子,有什么事?”
卫夫人一看他的样子,自然起了疑心。“不说吧,舂生觉得对不起您的恩德…可说了,又怕…怕…”舂生继续支支吾吾地说着。卫夫人马上想到,一定是与卫府有关的事。她想想,对着舂生说:“你先起来。走,去厅里,有什么事,尽管跟我说。”
看着卫夫人走了,舂生连忙爬起来,亦步亦趋。卫夫人到了大厅里端坐着,屏退了所有人,对着地上的舂生说:“现在,你说吧。这里没其他人,就算说错了,我也不罚你。”
舂生咽口唾沫,费力地说:“夫人…我在后院,知道了一些…一些不太好的事。我怕早晚被人发现,会坏了卫府的名声。”卫夫人心內一凛,果然,是卫府的事。
“你说吧。知道什么,就都说出来。”“大公子…和月娘…”舂生故意说了个开头,就停住了。卫夫人忙问:“他们怎么了?月娘给了他,这没什么呀。”
“夫人…其实…还有二公子,也…”“什么?!”卫夫人原本以为,舂生年纪小,看到点什么就大惊小怪,也不奇怪。
可现在听这话的意思,怎么还跟子璇有关?“他们三个…一起…一起…”舂生说着,头越来越低。看到卫夫人的表情,他知道,事成了。卫夫人一下子就明了。这两个儿子的秉xing,她这做娘的,比谁都清楚。
可她没想到的,是他们居然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来。原本把月娘给了老大,就是想让她做个妾室,为卫家开枝散叶,多生几个儿子。
可现在看来,他们哥两个的心思,都只为了和月娘做那档丑事。她尤其没想到的,就是月娘。看上去那么涩羞的一个小丫头,居然和两个男人,还是亲兄弟…卫夫人不敢再想下去。
“这事,还有人知道吗?”卫夫人故作镇静地问。家门不幸,她真怕这事,被传的満城风雨。
“舂生万万不敢,否则,也不会连跟您说,都觉得…说不出口。”舂生答。“那就好,那就好…对了,你是如何得知?”卫夫人问。
“舂生每里扫除后院,顺便学学亲养花的手艺。那天,我收拾的晚了些。正好…就赶巧了,听到大公子房里的声音。这…这才知道的。思前想后,我…还是觉得,该禀告夫人,才是做下人的本分。”
舂生又答。卫夫人这才放心了些。好在是这孩子知道的,否则,那后果不堪想象。“好,舂生,你做的很对。这事,你要烂在肚子里,再也不许告诉任何人。有什么事,我自会处理。”
卫夫人说着,从后的匣子里掏出几锭碎银子,打赏给舂生。舂生却摇头摇:“夫人,舂生并非为了邀赏。能给您做事,是为了您的恩典。”
“拿着吧。舂生,你是个好孩子。今后,还有用的着你的地方。记住我说的话,去吧。”卫夫人坚持要他收下。舂生心中暗自得意,不动声地收下银子,又恭恭敬敬地一躬,离开了大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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