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轮廓模糊的人影仓惶逃离,留有衣衫与丝瓜藤摩擦的声音。阿三愤怒地狂吠,想要追赶。我笑笑,对阿三说:“阿三,我在这里!”
阿三的咆哮骤然而止,却又不甘愿的呜呜几声,然后才耷拉着脑袋穿出藤架。藤架上干枯的老叶被痛苦地撕裂,于是龇牙咧嘴地叫喊,发出“兹玆拉拉”的声响,混杂着那人身上清脆的铃铛声。
我蹲下身子,阿三雀跃着往我身上蹿。我笑着提起它的两只前腿,阿三动弹不得,半是兴奋半是愤懑地瞪着我。
我欣赏它复杂的表情,兴味盎然地说:“阿苏卡把你养得这么肥,是打算清炖还是红烧?”
或许我说话的语调很是和善,阿三愉快地叫了两声。
我自觉不该欺负老实的笨狗,是以热情道:“怎样,我们好久不见,要不要跟我进屋喝杯茶?”
阿三这次却听懂了,露出惊恐的表情,拼命挣扎,想把前腿从我的魔爪里夺回来。我自忖不该强迫他人,是故遂了它的心意。然而重归自由的阿三越发胆大妄为,发疯似的在蒜地里冲锋。
儒雅的蒜手无缚鸡之力,未曾经过什么大场面,在阿三排山倒海的攻势下只得战战兢兢地倒下,落寞成一片狼藉。
我慌忙阻止:“死阿三,有话好好说,咱们这些年的交情难道就为了让我阿娘揭我的皮?笨阿三,听到没?”
阿三没有听到。
我黯然神伤。
可天无绝人之路――我终于领悟这个道理。毕竟蒜的味道太大,狗鼻子又灵,着了魔的阿三不一会儿就被熏得晕头转向,而后一头撞在树上,满目苍凉。
阿三精疲力竭,拖长了舌头摔倒在地,眼巴巴地望着我。
我恍然大悟:“你来是告诉我你的腿好了?”
“汪!”阿三高兴极了。
我哭笑不得:“现在我知道了,你该回去了?”
“汪!”阿三显得理所当然。
看着它这副狗模样,我把手一挥:“罢了,你去吧!”
阿三得了特赦令,欢快地朝我吠了几声,就一溜烟地冲进丝瓜藤,不见了。
我忍不住心里暗骂:“这只死狗!”
看着倍受摧残的丝瓜藤,我喟叹:来来去去,都随你们!
脚边突然出现一团黑影,戚戚哀哀的看着我。
我大惊:“阿三!你回来干嘛?”
阿三委屈着眨着眼,往后挪了挪。它的爪子规规矩矩地趴在地上,指着面前的东西。
我了悟,这只狗,想是玩疯了,忘了正事。
我拿起地面的东西,不禁大慰――是我的那管柳笛。我自知将其落在云都家,虽然不舍,却更不愿亲身去取。柳笛是阿爹帮我新制的――阿爹是被生活历练成的粗人,他制的柳笛也同样的粗犷,我又性急,不待笛子完全制成便拿来摆弄,故而笛身一直有些硌手。可此刻,笛子却光润如新,像上了一层清漆。
我心里生出一些暖意。
随着柳笛一起来的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,不知是阿三不小心带过来的,还是别人有意为之。展开纸张,上面密密写满药名:麻黄桂枝、荆芥防风、川芎白芷、苏叶香附、桑叶菊花、丹皮大黄、青蒿黄芩、栀子黄柏……
我沉吟半晌,问阿三:“这是阿苏卡让你带给我的,还是你自己拿来的?”
“汪汪!”阿三开心地冲我叫。
偏偏又听不懂了。
我思索着进屋,提笔回道:感念归笛之情,必不使贵方外泄,无需多虑。
巫术与医术,自古非族长寨主及其袭位者不得研习。若有违者,必受族规处置。
我看着阿三衔着纸张,从我的视野里消失。
倘若确实是药方,就真的不该流传出去。
中药配伍有七情:单行、相须、相使、相畏、相杀、相恶、相反。
麻黄与桂枝相须为用、荆芥与防风相须为用、川芎与白芷相须为用、苏叶与香附相须为用、桑叶与菊花相须为用、丹皮与大黄相须为用、青蒿与黄芩相须为用、栀子与黄柏相须为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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